烟花渐稀，晓晓也已经困倦得倚靠在了哥哥的背上。
随着最后几颗象征着表演结束的巨大烟花熄灭，天空重归黑暗，此时再度望向夜空，只能看到少许微弱的星星点点，那会是还没有熄灭的烟花火星吗？
不过晓晓已经没有精力想这些，今天白天的活力和兴奋，在夜晚降临的时候，统统化为了疲惫和困倦。
“哥……哥，困。”
小女孩似乎头都抬不起来了。
感觉到妹妹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背后，想来是很困了，陆晓杰对她说：“那我背你回家吧。”
是到了该走的时候，广场上人流已经减少了许多，孩子们也得赶快回去睡觉才是。
“嗯……”
晓晓稍微打起精神，才没有在离开哥哥后背的时候眯上眼睛倒下去，不过站在那里也有些不稳的样子。
哥哥蹲下身来，两臂向后伸展，像小鹰展翅那样的动作，晓晓有些迷糊地把自己纤细的一条腿又跨到了哥哥的肩膀上去。
“笨蛋，是让哥哥背你不是要让你坐到肩膀上啊！”
晓柔简直要被妹妹的迷糊打败了。
“哦……”
在哥哥的帮助下，她重新站回地面，然后扑到哥哥的背上，手臂搂住他的脖颈，两腿夹住使自己不会滑下，然后放心地闭上眼睛枕在他的肩膀上。
哥哥托着她的大腿和后背，防止她后仰摔下，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
“我们回去吧？”
“嗯。”
“好哇，哈……呼”小荷也答应着，但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浅浅也有些困，因为她一边看烟花的时候也在一边回想最近看的书，回忆了一些物理学、化学、空气动力学等的简单知识，所以现在她的小脑袋瓜里也是困困的。
“浅浅，我抱着你回去吧？”
浅浅没有逞强，来到姐姐的怀抱里被她抱了起来，小脑袋倚靠在姐姐的肩头，是已经逐渐熟悉的温暖怀抱。
果果站在旁边，有些羡慕她们有哥哥姐姐，不过陈星荷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弯下腰问她：“小果果要不要让姐姐背着呀？”
果果稍微后退半步，
“不，不用了，我，我还不累……”
和小荷还不太熟呐，虽然可以让她稍微牵着手，但是要被她背着的话还是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好吧。”
小荷也不气馁。
“我们回去吧。”
陆晓杰背着晓晓，妹妹抱着浅浅，小荷则拉着果果，一行人朝着回去的方向走着。
街灯早已亮起，马路上似乎要比广场角落里亮得多，晓晓把脑袋埋得更深，小脑袋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着。
夜晚的风有些微微的凉，耳边传来的是妹妹舒缓的呼吸声，她呼出的气息抚在皮肤上稍微有些痒痒的。
身边是妹妹和小荷同行，将他夹在中间，有人结伴在夜晚的街道上同行是一件颇为美好的事情，同伴的脚步声会让夜中的行人更加安心。
果果也紧紧跟随着，时而好奇地看向街边的小摊位。
他也观察着街边的零星小摊贩，挂着夜灯，支起的小架子或是折叠桌上摆放着一些丰富的小玩意儿。
摊主有年轻人，头上顶着发光的发卡或者是兔子耳朵头饰，手里拿着小玩具吸引过往行人的目光，尤其是小孩子。
也有看上去不再年轻的人，但也打起精神微笑着欢迎过往的顾客。
他在一家摊位前停住，因为想到也许可以给孩子们买些小礼物。刚刚果果也一直看着这里，不知道她是否有什么想要的呢？
“果果，想要什么吗？我给你买。”
“唔……”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小脸上可爱的小嘴巴动了动，“不用啦，只是看一看。”
“没关系。”
看到哥哥停了下来，晓柔也停下脚步看过来。
摊主乐呵呵地欢迎，“来看一看嘛，小姑娘有什么想要的，让你哥哥给你买！”
果果很想解释大哥哥不是她的哥哥，但对于这个有些热情的陌生人不太敢说话。
“哥哥，你想买什么？”晓柔抱着小妹也凑过来。
“给你们买一点小礼物怎么样，作为出来玩的一个小小纪念嘛。”
“嗯……行吧，不过哥你快点挑，晓晓她们要及时回去睡下才行。”
“我也要，我也要！”小荷也凑过来。
“那你们挑吧，我给你们买。”有时候让人觉得小荷也像个小孩子一样。
“哥，你挑就行。”哥哥亲自选择的小礼物才算是哥哥送的，如果自己挑，根本没有什么意味。
“好。”他答应着。
“哥哥……我也……想。”
在背上迷迷糊糊的妹妹也在朦胧中听到了哥哥的谈话，嘴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出自己也想要。
“好，当然都有。”
他没有把妹妹放下来，而是继续背着她来挑选。
小发卡？她们有发卡，而且这里的也不太好看。发圈？带着花边的几个发圈带着多种颜色，不过看着也似乎有些不太适合妹妹们。视线扫视着，一边的小手环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些是由红色的细线编织而成的轻巧纤细的手环，其上带有一小块晶莹的玉石，红线的轻盈和温润的小玉相衬，愈发惹人喜爱。
“就这个吧？”
大家没有什么意见，他给每个女孩子买了一个，虽然不贵而且摊主还给了小小的优惠，但也算是一点心意吧。
先给手臂环到自己身前的晓晓戴上一个，她纤细的手腕能够很简单地戴上去，同时她的手还动了动，大概是睡梦中也有所感觉吧。
给睡着的浅浅的小手也戴上，在姐姐怀里安睡的小妹垂下自己的小手，晓柔帮忙拿起她的小手来戴上，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梦呢？
然后是果果，要先给小孩子们接着才是大孩子。
果果顺应地抬起自己的手臂，露出纤纤小手和晶莹的手腕，他用一只手帮她戴上小手环，不免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背，小手和妹妹一样是软乎乎的。
“谢谢大哥哥……”
“嗯，好了，然后是晓柔。”
他拿起一个新的递向晓柔，她并没有接过。
“哥也帮我戴上吧，我抱着浅浅不太方便。”
“好。”
晓柔的手臂也是纤细白嫩的，当然要比晓晓果果的小手臂更大，但对比同龄人也属于纤细的范畴。
妹妹温润的手被自己的指肚触到、划过，她没有一丝羞怯的念头，而是正常地看着他为自己戴上手环，让他不由得为自己那想要和身为同龄人的妹妹隔开距离的念头感到羞愧。
他们是最为亲密的兄妹，并不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感到远离，作为兄妹即使拉手又怎么样呢？
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真正地在内心里接纳她吗？因为前世孤独的灵魂而现在担心和别人过于亲近吗？
他只知道妹妹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即使是到青春期也不会因为少女的羞涩而与身为哥哥的自己保持过度的距离。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他和妹妹的距离，都是自己想要逃离的印迹。
虽然那天一觉醒来自己就和她们生活在了一起，但真正内心完全接纳她们成为自己最最亲密的妹妹，这些日子还没有真正实现。
他有时候半梦半醒间还担心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过于真实美好的梦，担心一觉醒来他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倾注于妹妹身心的情感都烟消云散。
不过还好的是，这个美好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可爱的妹妹们也一直陪在身边。
他感觉到自己和妹妹更加亲近了一些，那是自己对她们的隔阂消融了大部分，而残余的一丝丝不会对他和妹妹的关系产生丝毫影响，并且会随着和妹妹的相处而渐渐地完全消散。
因为手环有些小，他帮妹妹戴好稍稍慢了一些，小荷也帮忙小小地调整了一下才好。
“好，接下来是小荷。”
小荷伸出手，然后他把最后一个手环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给。”
“……不能厚此薄彼啊喂，小杰也给我戴上呗。”
陈星荷的脸上有一些小小的不平。她是最后一个也就算了，居然还不给她戴上吗？
他看了看晓柔，妹妹说道：“好了哥，别逗小荷啦，也帮她戴上吧。”
“就是嘛就是嘛！”
她把手环塞过来，然后伸直手臂让他帮忙。
“好吧。”
也最后帮小荷戴上手环，她顿时变得喜滋滋的，这小玩意儿有那么好吗？还是说白嫖我很好？
明明是个小富婆来着，却因为别人送的小玩意儿而乐不可支，也是个奇葩吧。
“回家咯！”她拉着果果走得稍快，带着大家一起朝小区走。
不过在快到小区的时候，离小区门口只有一两个街道的距离，她俩停下来了。
走几步跟上，“怎么了？”
“额……”陈星荷看向他，“小果果有话要跟你说。”
“怎么了？”
旁边虽有路灯，但也不太明亮，隐约看到路边是一个公共卫生间。
“嗯……”果果有些扭捏的样子，神情紧张地看着她们。
“晓柔，我们先回去吧，”小荷又对着他说，“我帮你背晓晓，你问问果果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回去等你们。”
“嗯。”的确离小区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了，她们先回去也没什么问题。
很快的她背上晓晓，和晓柔一起走远了。
“怎么急匆匆的呀，小荷，你知道果果怎么了吗？”走在路上的晓柔问着身边的小荷。
“她虽然不肯跟我说，但是肯定是想要上洗手间了，不过就算跟小杰说也不想跟我这个同样身为女孩子的大姐姐说，让我感觉有点受伤呢。”
“哈哈，没关系的，你多和她玩玩就好了，你在她面前过于外向的话会让她不敢太亲近你，需要多一些时间来熟悉。”
……
“果果，有什么事情要和大哥哥说吗？”
“唔……大哥哥，我，我想去，洗手间……”
最后三个字的音量低到耳不可闻的程度，即使红着小脸，她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了，希望大哥哥不会笑话她。
听到她的话，陆晓杰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提议回去再上厕所，但是一瞬间又意识到她还是小孩子，而且是内向的小孩子，所以现在她能够表露自己的想法，说明她已经是很想很想去的程度了，所以他万不能那样说。
正好旁边就是公共卫生间了，所以她才在这里停下的吧？
“那果果快去吧，这里不就有洗手间吗？我在外面等着你，不要憋坏了。”
“嗯！”她得到了承诺，有些急忙地前往那边，在进去之前还回头看了他一下，确定他会在那里等着。
他当然会等着了，如果她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黑漆漆的空无一人，该有多害怕和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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